玻璃杯与银河
她提出分手时,我正在洗一只印着草莓图案的玻璃杯。水流突然变得很烫,手指泛起虾红色,但我没有松开。就像此刻明明听见她说"我们到此为止",却还在问"明天想吃什么早餐"。
有些爱情像超市促销的酸奶,鲜艳的标签下藏着即将过期的保质期。我们曾用情侣手机壳绑定账号,在社交软件养电子宠物,她总说这样就有"家的感觉"。直到某天我发现,她给流浪猫买的进口罐头,比我们周年纪念的礼物还贵三倍。
分手后第三周,我在旧外套里摸出她的发绳。那种五块钱一大包的黑色橡皮圈,缠着两根亚麻色长发,在阳光下像某种微型银河。原来最痛的从来不是激烈的争吵,而是这些毫无防备的瞬间——电梯里闻到相似的香水味,便利店加热柜里她最爱的照烧鸡排饭团,天气预报说"明日降雨概率70%"时,左手仍会条件反射去摸伞。
朋友安慰说这是"戒断反应"。人类大脑需要21天更新认知,就像卸载了常用软件,桌面上仍会残留快捷方式。但没人告诉我们,有些程序会悄悄植入后台,成为终身运行的隐藏系统。
现在那只草莓玻璃杯被我用来养绿萝。植物多好啊,只要给水就能活,不会在深夜发来"你睡了吗",更不会在某个寻常的周三,突然要求你成为浩瀚宇宙中另一颗星星的卫星。
这一切,似未曾拥有